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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裙(“虽然军功彪炳,也少了几...)

都被人放了蚂蚁的不适感,在卫蔷带着她的长刀坐在于崇身旁主位的时候,达到了顶峰。

    偏偏卫蔷毫无所觉,“来的有些晚,实在不好意思,我家中的婢女梳头太慢了。”

    堂中一时竟静默了下来,连杯盏之声都没有。

    有婢女上前为卫蔷斟酒,她手指一扶酒杯,轻声道了谢,那婢女退后的时候差点摔倒,又被她托了一下手臂。

    经历了这一点小插曲,堂上众人仿佛回了魂,这时,卫蔷下首一人突然站了起来:

    “在下裴道真,忝为吏部侍郎,自国公回朝便有意拜访,今与国公同席而坐,实乃莫大幸事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便和他身后的年轻人一起对着定远公躬身行礼。

    不能说其余一干人等因为卫蔷穿了女子衣裙就有省去行礼之心,只能说,他们在裴道真的真情实意之下纷纷受到感召,起身行礼。

    起身,行礼,下坐,闹哄哄中有两个人特别显眼。

    一个是于崇,一个是郑裘。

    卫蔷还是坐着的,只挥手说:“各位不必多礼,今日是借了于大卿之便与各位打声招呼,大家同朝为官,当以一心事君为要,什么一品国公,什么协管禁军,什么领五地节度,什么郡主,都不过是得陛下信重,当不得什么。”

    她言语随意,不过轻数了自己的部分品级职衔,人们又开始不舒服了。

    郑裘格外不舒服,虽然他说定远公没有女子模样,那不过是借机贬低她而已,却没有想过有人穿着罗裙坐在主座受众人之礼。

    一时间,他臀下的丝罗垫子似乎生出了刺。

    没有人在乎凶兽是什么性别,凶兽就是凶兽,直到凶兽穿上罗裙。

    察觉席上微冷,于崇看了一眼面带笑意的定远公,招手让舞姬献舞,整场盛宴也正式开席。

    “国公,这是糖酪樱桃,用的是雪糖酥酪来配樱桃,北疆苦寒,你怕是也少吃这些精细东西。”

    堂外院子里架起了笼架,一只只整羊在火上慢慢炙烤。

    卫蔷抬眼看去,举杯喝下了酒,又自斟了一杯,这才避过白色的雪糖,将樱桃抠出来放进了嘴里吃掉,随后,她缓缓说道:

    “我当年去时,蓟州等地已经是被蛮人杀烧了个干净,别说樱桃,草都不生几棵,带着一队人马,从白天跑到晚上,也不见几个活人,尤其是不见活的汉人。”

    堂中锣鼓琵琶喧嚣作响,卫蔷的声音并不大,可她周围之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于崇想笑,没有笑得出来。

    牙箸戳进了昂贵而精细的糖酪樱桃,听着自己请来的贵客诉苦。

    “诸君绝想不到北疆寒苦到何等地步,为了取暖,每到冬日便要砍柴,可树木一倒,寒风便呼啸而至,粟米搀木糠同蒸,一根羊骨,为取肉味,可炖一冬,我来之时何等潦倒,在座韩家、林家、骆家之人都是看在眼里的。”

    与有点文人习气而不善防备的陈仲桥不同,定远公刚开口,于崇便防着她要钱要粮。

    嘴里只管说:“只知道国公平定北疆辛苦,没想到竟如此辛苦,实在令老夫佩服。”

    “于大卿过奖,定远军驻守北疆,乃是靠圣人恩泽,也是靠万民养护,更是靠各位大人相助。”

    说着话,卫蔷站了起来,一手拿着刀,一手端着酒杯。

    “在座诸位,谁是绥州韩家之人呐?”

    舞乐一停,所有人都抬起了头。

    看着有一个人站起来对自己行礼,卫蔷笑得极真挚:“绥州韩家,以万两白银救北疆百姓于疾苦,本国公敬一杯,自今日起,东起渤海,西至祁连,韩家之高义,如长城之坚,永在北疆。”

    绥州韩家在绥州私拥铁矿,在朝中却显得有些寂寂无名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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