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羊杂(“我死了,陈家就无利可图...)

    陈家的五公子穿着盔甲带着兵卒刚冲进客院就闻到了冲天的血腥气。

    院门内陈家的仆从横尸满地,院子中,一个人正在擦剑,在她面前躺了五六具穿着黑衣的尸首。

    看着陈家人的灯笼,十七八岁的姑娘撇撇嘴说:“你们来得再晚点儿鬣狗都要把这些人给吃了。”

    明灯映照下,卫清歌的脸上身上还披挂着血迹,偏偏她神色如常,还挂了两分少女的埋怨,就在陈家人眼里就越发妖异得像个厉鬼一般。

    陈五公子退后了半步,心中一噎,把那句“陈家府里才不会有鬣狗”咽了回去,小心看了一眼客院正房紧闭的房门,他低声问道:“敢问国公大人可还好?”

    女孩儿把擦好的剑收回去,说:“不好!”

    一群人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。

    卫清歌用脚尖踢了踢两具跟其他不太一样的尸体,又说:“好不容易多睡了一会儿,又被这些家伙吵醒,哪里能好?你们赶紧把这收拾干净,早上记得给我们弄点儿好吃的,羊杂汤泡饼会做吗?”

    “姑娘但有所需,陈家莫不应从,今日之事实在是陈家防卫不周,请问姑娘,国公大人现在……”

    “她又睡了。”

    擦完了剑,卫清歌也转身进房准备再睡一觉,迈过两具尸体就像是迈过了两块儿石头。

    陈家的部曲开始收拾起了客院,灯笼照在刚刚那女子站的地方,只能看见一片片横流的污血。

    陈五公子看着黑暗中两扇紧闭的房门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叫,他回身怒斥,看见眼前情景也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方才黑暗之中一干人都被院中景象和那擦剑的姑娘吓到了,竟然都没有看清那些尸体都是如何样子,直到此刻,人们才发现,有两具尸体竟然是被人从腰腹处横刀劈成了两半,被人抬起脚一拖,下半截身子几乎要断下来,肠流血涌了一地。

    靠得近的部曲都被吓得跌坐在地上,刚刚动手拖尸体的人更是尖叫惨嚎地往院外跑去,被七八个人摁在地上用鞋塞住了嘴才好歹安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安静下来之后,整个陈家客院就像是死了一般寂静。

    脸色苍白的人们无声地处置尸体,晚风卷灯火,成了此刻唯一映衬他们心跳的喧嚣。

    陈五公子却忍不住看向正房,双耳似乎听到胸膛里心跳如擂鼓,刚刚那女子用的是剑,自然不能把人砍成两半,这院里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。他不由想起了定远公卫臻的另一个称呼,在九年前她带着先帝一路浴血回到洛阳的时候,先帝夸她是“卫家军魂所铸”,赞她是“朕之千里驹”,也称呼她为

    ——天下第一凶兵。

    这一夜,陈家过得很热闹,这热闹最悠长的后续,就是此后很久除了在客院里暂住了两夜的主仆两人,陈家上下再也没人想吃什么羊杂汤了。

    卫蔷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。

    卫清歌坐在一旁,见她醒了,先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,才说:“幸好没有发烧,家主,陈家的两个老大爷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了,还不让我叫醒你。”

    通报了正事儿,她又喜气洋洋:“我让他们做了羊杂汤泡饼呢!”

    坐在床上,卫蔷伸了个懒腰,抬头看向卫清歌的时候依然是那种看小傻子的眼神儿:“他们不让你叫醒我,你就真不叫我了?”

    卫清歌眨了眨眼说:“家主,两个老大爷看着实在很辛苦,我才听他们的话的。”

    卫蔷忍不住倒吸一口气,由衷赞叹了一声:“清歌啊,从前在北疆,是我埋没了你,你这憨头憨脑的傻样子在这帮人精里说不定还真是神兵利器了。”

    洗过脸,梳了头,卫蔷看见了一旁挂着的锦袍,她看看卫清歌还穿着昨日的衣服,又问: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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