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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踏云行(二)



    何庆不明就里:“怎么了,我才瞧着王家府上的女人去值房给王大人送东西,这会儿……”

    “啧,我让你去就去,晚一步,要出大大的事。”

    张得通去传话不在,帐中的人就更成了惊弓鸟,谁也不敢动一下。

    皇帝算是把一直顶在胸口里的气顺出来一点,方觉得喉咙干疼,张得通不在,何庆也被张得通使出去了,他便不知冲着谁,随口使唤道:“倒茶。”

    帐中人全都听见了皇帝这句使唤,但都面面相觑,没有一个人敢起来。

    皇帝还在想乾清宫的事,没人应他,他竟然也没发作,搓掐着那张几乎要被他碾成屑的纸,又沉默了下来。

    王疏月环顾四周,周遭的人都不是惯在御前伺候的,谁也没经手过茶水的事,加上皇帝又在气头上,人人都怕出头挨削。她收回目光,看了一眼炉上的水壶,水倒是烧滚了,只是这帐中此时只有她惯喝的六安瓜片。

    如今内务府顾不上她,甚至连杯壶也是后来萍露去要来的那一套。跟着送来的茶也不是好茶。

    不过,有总比没有的强,总不好不好这么僵着。

    她想了想,还是慢慢站起身来,走到帐外,对立在外面的太监道:“去掌仪司寻一套杯壶来,你好生跟他们说,主子爷驾临了我这里,我不敢失礼,让他们用点心。”

    说完,撩帘帐进来,小心地绕过书架,抬手去取下茶罐放于案上的,又回身取水烫洗茶勺。

    皇帝并没有在意身旁这个女人,只当她是此处伺候的奴才。有那么几分胆识,若换作平时,他还肯赐她一眼。然而如今,那人还在乾清宫,说着着什么狗屁兄弟情义,什么君臣父子的大理,扶棺为大行皇帝痛哭不止,像是天底下最孝顺的儿子,然而眼泪后面显出的却是一副哀极心死,要和他拼命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