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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.7

    她恨自己,也恨何遇。

    短暂清醒过的那段时间里,梅惠安不止一次的说过要是那天没去就好了。

    一个生日而已,哪怕是整岁,又有什么大不了。

    梅惠安是个很温婉的女人,她并不会把那种负面情绪表现出来,也不会刻意的为难孩子,毕竟何遇也没有错。

    只是话变得很少,尤其是对着何遇的时候。

    那种懂得道理,却忍不住迁怒的矛盾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
    何遇能说什么呢?最痛苦的那段时间里她经常问自己为什么要活着。

    这些事情上她无法跟人去诉说什么,经历不在同一个高度的人,是很难去理解和体会的,外人能给的只有言语上的安慰。

    然而伤痛到一定程度的时候,言语的力量已经可以忽略不计,它很难去抚平那么大的一个伤口,可能还会适得其反的雪上加霜。

    何遇孤零零的在自我谴责的路上走了快十年,顶着所有风雨走到现在,然后碰到了段孟。

    眼前的这个人却意外的跟她有了共鸣,他们背负着类似的命运,朝着一个方向前进。

    他们是同类。

    室外日光暖人,在餐厅解决了午饭,一起上了车。

    何遇一边发动车子,一边问他:“你那时候几岁?”

    那时候是什么时候?何遇没说清,段孟听懂了。

    “二十二。”

    何遇放下手刹,将车子开出去,“那我比你还惨一点。”

    段孟看了她几秒,将车位后移,腿伸直一些,稍稍做了下舒展。

    他没真正认识过何遇,早前浅表的印象,在过了今天后都化为泡影。

    无形的引力将他们牵拉到一块,有了种莫名的亲近感。

    这种感觉段孟从未有过,很舒服,很轻松,像车窗外铺洒进来的阳光,带来温暖和干燥,驱散从未消失的阴暗和阴冷。

    段孟转头看何遇,她一手扶着方向盘,一手支着额头,把车开的漫不经心。

    何遇不丑,刚好过耳的短发,微带着卷,唇薄,眼深,看人时很专注,一颦一笑间给人恰到好处的亲和,仔细去观察却又是疏离的。

    车子要转道,何遇看了眼倒车镜,刚好收到他的目光,说:“看什么?”

    段孟很快把头转了开去: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随意偷看女人,很容易给人遐想。”

    “你想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刚不就在偷看我吗?”

    段孟的耳廓陡然红了起来,知道何遇是故意调戏,抿了抿嘴,没再吭声。

    车子一路到了段孟家门口,相比去,回来的路程感觉要快很多。

    何遇熄了火,转头看他,目光扫过他膝盖上的药盒,说:“还没问你,去了下是怎么说的?”

    “也没说什么,先吃药看看。”段孟由衷的说,“今天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客气,反正我也是顺路。”

    到底是不是,各自心里都门清,段孟不愿在这一点上多做纠结,显得太过墨迹,但欠了何遇一个人情却是真的。

    仔细想想他能帮何遇的少之又少,随后想到她提过的小青菜,段孟下意识做了邀请:“留下吃晚饭吗?”

    何遇惊讶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段孟说:“炒点你喜欢的。”

    何遇“嚯”了一声,十分意外的说:“带你去了趟疗养院挺值啊,你这态度何止一百八十度,简直是三百六十度了。”

    “三百六十度就是重回原点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何遇说,“计较这个没意思。”

    段孟一边下车,一边问她:“吃什么?”

    何遇拔了车钥匙,跟着下来:“我倒是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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