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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君影草



    朱高煦顿时看向对面,与世子等人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世子挥了挥手,将丫鬟们赶出厅堂。

    徐增寿大模大样做完琐碎之事,语气也缓和了,并不再骂骂咧咧,开口说道:“高煦,俺听闻这件事,大抵是因一个富乐院的伎女而生事?俺听了来龙去脉,你是不占理的。那许大使为筹备宴会,到富乐院挑选乐伎,与你争执,便被打伤;接着在路上遇见,又与你理论,竟被活活打死……当然那只是别人的说法,舅舅想听你怎么说。”

    这时世子和高燧也侧目看着朱高煦。

    朱高煦沉吟片刻,找到了矛盾的重点,并不是为了争一个歌妓,要说的地方当然也不是在富乐院。于是他便把许大使如何勾结地方官草芥人命,如何害得杜氏沦为歌妓,大致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徐增寿吃饭的时候,举止是比较粗俗的。但是徐增寿很快又展现了他的优点,愿意耐心听人说话。

    听罢,徐增寿沉吟不已,或在思考这件事的黑白对错。

    朱高煦又道:“我去过富乐院两三次,没干别的,只请那杜姑娘唱曲。她说话也好听,抑扬顿挫、高低婉转,可谁又知道,她是饱经冤屈之人?”

    徐增寿看了朱高煦一眼,语重心长地道:“不管内有多少曲折,也只是个歌妓,高煦犯不着如此。”他顿了顿又道,“方才你说的那个官儿,如何欺男霸女无恶不作,到时候上书或与圣上说,就不要提了,明白么?”

    朱高煦是十分领情的,当下便答道:“愿听四舅教诲。”

    徐增寿点点头道:“说那些没有用,圣上只认你打死了人,哪有心思听那么多市井乡野的是非曲折,你只管认错就行……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一个奴仆跑到了门口,弯腰说:“禀报世子,魏国公登门!奴婢们不敢阻拦,已经迎进来啦!”

    魏国公就是大舅徐辉祖、徐达的长子,袭爵魏国公。

    听到这里,四舅徐增寿脸上的表情瞬间十分丰富。世子马上起身道:“快扶俺,去迎接大舅。”

    徐增寿站起来,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后门,道,“俺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世子等人愕然,又听得徐增寿道,“俺不用送,繁文缛节都免掉。你们去接人……俺来过的事,不必再提。”说罢拔腿就走。

    朱高煦和高燧只得一起搀扶着大哥,选择去迎接大舅徐辉祖。

    世子嘀咕道:“在俺们面前,舅舅也不以身作则,竟连他自己的大哥也不见。”

    高燧悄悄说道:“长兄不是不知道,两位舅舅并非一个娘生的……咱们三兄弟可是一个娘。”

    朱高煦听罢若有所思,世子狠狠瞪了高燧一眼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他们便见到了徐祖辉。难怪奴仆门子不敢阻拦……徐祖辉满脸怒容,红着一张脸,十分可怖!而且他的身材十分魁梧,面阔方正,眉间严肃的竖纹仿佛是道理和道德的化身!正是叫人又敬又畏,才能让人无法顶撞。

    “你这个不肖子!”徐祖辉一眼瞅见朱高煦,怒气更甚,挥手便撩起灰布袍袖,竟要冲将过来动手!

    就在这时,世子声音哽咽道:“俺二弟年少不知事,都怪做哥哥的没有管好,首罪者……”他又伸手拽住朱高煦的衣襟,沉声说道,“还不快给舅舅认错!”

    朱高煦没吭声。

    徐祖辉转头一看,指着跟在身边文人模样的老头道:“把革带取下来!”

    朱高煦见状愕然,心说难道要用皮带抽我?!

    世子哀声求情道:“舅舅使不得,念在二弟无知,请饶他一回。若要打,就请先打俺,俺便是皮开肉绽,亦是甘愿!”

    那解革带的老头也扶住徐辉祖劝道:“公请息怒,可别气着了。”

    徐辉祖回过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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